“啊。”马小也腮帮子鼓起来，男生基本都没吃相：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没，就问问。”久路收回目光，赶紧吃两口。<br />
解决完午饭，两人去小卖部买汽水。<br />
出来时碰见梁旭，看见他们，离老远就咧着大嘴跑过来。<br />
久路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瓶子，迅速昂头喝了一大口。<br />
梁旭：“原来你们俩在这儿啊。”他气喘吁吁，满头是汗，伸手就要夺李久路的汽水瓶。<br />
马小也一把拦下来，笑骂着：“你总喝女生的水，恶不恶心啊，赶紧自己买去。”<br />
“没带钱。”梁旭笑嘻嘻：“再说了，久路也不是外人啊，这一大瓶她又喝不下。”<br />
“别不要脸了。”马小也真是服了他，从口袋掏出五块钱，“明天还十块。”<br />
他向后跑去：“咱俩谁跟谁。在这儿等我一起走啊。”<br />
两人没等，继续往教室的方向走。<br />
到半路，梁旭追上来，手里汽水已经喝掉大半瓶：“真不够意思，都说让你俩等我了。”<br />
马小也拍掉他的手：“你复习的怎么样，大中午还出去踢足球？”<br />
“就那样呗，劳逸结合效果更好。”他毫不在意：“怎么样，晚上来几杆？”<br />
“我可没你那么闲。”<br />
“别在这装孙子，我可听说了，昨天莫可焱回来，你陪着人家逛了一下午。”<br />
马小也脚步猛地停下来，看向李久路，和她目光撞个正着。<br />
气氛瞬间安静，只有梁旭分不清状况：“怎么停下了？”<br />
马小也这才迈步，摸了摸后脖颈：“昨天还有赵辉他们呢，也没一下午，就晚上随便吃了顿饭。”这话说得还算淡然，也不知解释给谁听。<br />
走了几步，他看李久路：“想什么呢？”<br />
久路抬起头，笑了下：“莫可焱还好吗？”<br />
马小也停顿了几秒：“还行吧。我也没细问。”<br />
一周后，迎来期末考试。<br />
为期两天，四个月的努力，是好是坏，都会在这几张薄纸上体现出来。<br />
李久路倒没多大感觉，恍惚间就考完了。<br />
照例休息几天，等成绩出来，学校就会安排回去继续上课，再放假要等过年时候了。<br />
江曼也特赦让她放松一下，准她出去找同学，或者去老人院帮帮忙。<br />
久路没什么朋友，大多时间混在游泳馆里，其余时间都用来睡觉。<br />
这天，她打算去老宅那边转一圈儿，刚下楼，就有电话打进来。<br />
房中没人，她接起。<br />
“喂？”<br />
那边顿了两秒：“李久路？”<br />
她也稍微停了停，靠在桌上：“是你啊。”<br />
驰见笑着：“听出来了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那头没说话，隐约传出一些音乐声和交谈声。应该在店里。<br />
李久路：“你找我有事？”她忽然想起来，连着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家号码的？”<br />
驰见极轻的笑了下：“傻吧你，老人院一楼的负责人公告栏上写着呢。”<br />
她鞋子搓着地面：“那你找我什么事儿？”<br />
“就几天没见着你，想问问你忙什么呢。”<br />
“忙考试。”久路说。<br />
“考完了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“考得怎么样？”<br />
她轻轻叹了声，无奈的说：“能换个话题吗。”久路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，琢磨了下：“上次说请你吃饭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？”<br />
“我随时。”他那头似乎推开了门，背景中的噪音消失，能听见单调的呼吸声。<br />
“那就今天晚上吧。”<br />
“这么急？”驰见有些意外。<br />
李久路拽着衣摆的毛线头：“等我妈看见成绩，估计什么事儿都没戏了。”<br />
第13章<br />
约在五点见面，两人真来吃了海鲜，就在黑龙饭店旁边。<br />
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，驰见点菜的时候一点儿没客气。<br />
点完自己的，把菜单推过来：“看看你想吃什么？”<br />
久路摇头，摸了摸衣服口袋。<br />
驰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，服务员走后：“心疼了？”<br />
久路没否认。<br />
驰见摸了摸肚子：“中午吃多了，现在时间太早，要不还能多点两个。”<br />
久路低下头，默默翻了下眼睛。<br />
对面传来轻笑。<br />
驰见把羽绒服脱下，搭在椅背上。他里面穿了件黑色鸡心领薄线衫，露出整个脖颈和一点点锁骨，男人的骨骼特征和女人截然不同，缺乏柔和度，却更加刚毅、性感。<br />
他皮肤还算白，这件衣服显得他脖颈很长，喉结的地方十分突出，要比她们班的男生略微成熟。久路闻到一点点香味，他应该提前做了准备，头发也特意抓出造型。<br />
驰见饶有兴味地看她一眼，动作缓慢的清洗餐具，先放到她面前：“我脸上有花？”<br />
久路这才收回目光，视线转向窗外。<br />
快到百花路最热闹的时候，移动铁皮车棚一辆辆推了出来，整齐的摆成一排。<br />
等到天色擦黑时，棚子里的灯燃起，能从街的这边亮到那边。各色小食摆在摊位上，风鼓把火苗吹起，整个街道都弥漫着爆炒的香味，做熟盛盘，再拿到里面去吃。<br />
两瓶啤酒，几碟小菜。是整个小泉镇生活气息最浓郁的地方。<br />
等菜的时候驰见点了一根烟，垮肩靠着椅背，有种年少颓懒的美感。<br />
他吸了两口才问：“不介意吧？”<br />
久路没说话，指了指头上的禁烟标志。<br />
驰见顺她手指抬眼，又看了看她，点两下头，把烟掐了。<br />
久路撑着下巴：“你几岁开始吸烟的？”<br />
“十六。”驰见说。<br />
“那你现在多大？”<br />
驰见稍微前倾，懒洋洋的撑着桌边：“你看我像多大。”<br />
老实说，驰见长相蛮干净，短发清爽，肤色白净，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装饰，也没有提早进入社会那种世故圆滑的油腻感。或许是有，但他掩藏的挺深，最起码浅显的接触察觉不出来，否则江曼也不会误以为他是她同学。<br />
久路说：“十九？”<br />
驰见意外的挑挑眉。<br />
“猜对了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他从嗓子里哼出来。<br />
点好的菜依次端上桌，冒着热气，味道闻上去很诱人。<br />
久路要去拿筷子，对面提早一步递过来，包装的塑料套已经拆去，筷尾朝着她。<br />
驰见：“趁热吃。”<br />
久路想，他对照顾女生这种行为一定习以为常，所以才会做得那么顺理成章。<br />
她犹豫几秒，放下手里的筷子，接过他的：“谢谢。”<br />
“应该的。”他笑了下。<br />
两人都把注意力移到餐桌上。<br />
驰见好像真不饿，只动了两下就撂了筷，坐对面看着久路吃。<br />
有双眼睛盯着，总不大自在，李久路问：“你吃完了？”<br />
“没有，我先歇一会儿。”<br />
他将视线转向窗外。对面那排铁皮车棚后面有几家旅馆，空隙里隐隐约约站个男生，不断张望，似乎在等什么人。<br />
驰见忽然顿了下，小泉镇是弹丸之地，有时候小得让人出乎意料。<br />
他忽然觉得这时机不错，看了看她：“李久路。”<br />
久路抬头。<br />
驰见说：“认识这么久，你好像还没问过我叫什么呢。”<br />
她捏着筷子；“问了，你没告诉我。”<br />
驰见说：“你猜的准，要不再来猜猜？”又看一眼窗外，视线里果然多出一个人，他神色自如的说：“算了，还是我告诉你吧。”<br />
李久路觉得他特别奇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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